第23章 簡直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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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簡直瘋了。
謝照絕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 特別是在AO關系上。
深夜略微思索了下，屬實沒必要為觸碰而煩惱生氣，睡了一覺起床還像前幾日那般哼著歌做早餐, 瞧見睡眼朦朧從臥室出來揉著眼睛的顧宴打招呼, 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般。
“怎麽樣，昨晚睡得好麽？”她將煎蛋放進盤子問。
顧宴穿著貓咪睡衣睡褲, 昏昏沈沈還沒醒的樣子, 聞言懵懂朝她望過來, 停頓了下，似乎沒想到她心情這麽好，含糊應道：“嗯, 還好。”
“洗漱一下，吃飯。”
謝照把早餐擺在餐桌上，像以往那樣催促道。
顧宴淡淡“嗯”了一聲，滿肚子疑惑Alpha態度的轉變。
他進了衛生間簡單洗漱，心底還在嘀咕Alpha不會又想耍什麽花招？
出乎意料的是, 整個早晨謝照都表現得很紳士。
她還像此前那般嘻嘻哈哈的，不主動觸碰他, 言辭欠揍，卻隱秘多了一絲疏離。
謝照邀顧宴搭車去ISS，顧宴婉拒並進了地鐵站。
謝照自討沒趣也沒惱, 驅車抵達ISS, 在停車場湊巧碰到剛停好車下車的季澤，她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下車後熟絡跟季澤打了招呼。
季澤也瞧見了她, 邊打招呼邊迎了上來：“謝總監今天心情似乎不錯。”
“看到你，心情當然不錯。”謝照慣會哄人, 笑意盎然。
兩人不約而同朝電梯門口走，季澤一靠近，似乎嗅到什麽，又不確定朝她靠近三分，嗅了嗅，開玩笑道：“看來，謝總監昨天沒來公司，是有美人相約啊。”
“嘖，這都看得出來？”
謝照言笑晏晏，並不反駁。
“謝總監，你身上還沾著人家的信息素味道呢！”
季澤笑意更深，走進電梯，歪著頭看著她俏皮道：“真不知道，誰又上了你這條賊船。”
謝照揚眉，摁了電梯，笑意不減，“信息素味？”
在Alpha、Beta和Omega共存的世界中，信息素像蒲公英般很容易散落，尋找落腳點。
Alpha和Omega是身體像儲存器般，是最適合信息素停留的地方，alpha和Omega匹配度越高，停留的時間越長，匹配度月底，停留時間越短暫。此外，若是臨時安撫釋放大量信息素，也會造成一周到一個月的信息素殘留，更別說永久標記，身上會始終攜帶著Alpha的信息素。
糟糕，忘記噴信息素清除噴霧了。
昨日忙活了一天，今早又慢悠悠做早餐，觀察顧宴的反應，來時更沒註意。
或許其他Alpha很在意身上是否沾染其他人的味道，但謝照廝混久了，並不十分在意，這也造成她對信息素殘留的遲鈍。
不過，她很好奇一件事情。
她回頭望著季澤鬧有興趣問：“那你說說，我身上的信息素味，是什麽樣的？”
其實，她一直都比較好奇顧宴的味道。
“你沒聞到？”
“這不，想看看你鼻子靈不靈敏麽？”
季澤抱著胸微笑應道：“很清新的薄荷味，就是帶著一點點棉花糖的甜味，要是沒猜錯的話，是混合型信息素，主調是薄荷味，甜味是輔調，我猜，跟謝總監在一起的人，是個很可愛的人。”
聞言，謝照原本漫不經心的臉怔楞了下，插在褲兜裏的手五指緊了緊。
很清新的……薄荷味，帶著……一點點……棉花糖的甜味……
怎麽……顧宴也是這種味道？
薄荷味，怎麽那麽泛濫？
不過，顧宴是不是薄荷味，帶不帶甜味，不重要吧。
“對了，有件事想請謝總監幫忙。”季澤眼睛笑笑的，撓了撓頭像十分煩惱般，用求助的眼神可憐巴巴望著她道：“這件事，想來想去，好像只有謝總監能幫上我。”
謝照望著電梯門，淡淡笑道：“說來聽聽。”
“最近我父母一直在催我相親，我嘛又不是很想，想說，請謝總監幫忙扮演下我的女朋友。”季澤輕嘆了聲：“但看謝總監現在好像有男朋友的樣子，不知道會不會太冒犯。”
謝照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微微側身看他道：“扮演女朋友而已，也不是什麽大事。”
“那你男朋友有意見怎麽辦？”季澤十分憂心模樣。
謝照聳肩：“只是一起玩兒的朋友，不算男朋友。”
季澤恍然大悟，唇角露出幾絲笑意，瞧上去似略微安心了些：“那就好，等事情結束後，我一定請你好好吃一頓。”
謝照但笑不語。
等進了公司，兩人各自回各自部門。
謝照在辦公室落座，翻出筆記本，上面劃掉了公司不少人的名字，最中央比較醒目的是“藺南”和“李一鳴”的名字.
角落裏赫然有季澤的名字，孤零零的在哪裏，左側有中性筆留下的短線，似乎是猶豫過是否劃掉他的名字。
醉酒事件後，謝照密切註意公司裏一切可能陷害她的人。
給他下藥，能安什麽好心？
起初她懷疑藺南、阮星落和李一鳴，然而從阮星落的種種行為看，她對失去一員大將實在沒興趣，再來是藺南和李一鳴，為了讓李一鳴順利上位當上客戶部總監，用下三濫的手段是可能的。
此前，她總覺得忽略了什麽，今天看到季澤，稍稍梳理了下，驀然意識到不對勁。
燒烤那晚，季澤似乎很積極送她回家。
醉酒跟顧宴滾了床單後，季澤腳崴了搭她的車，有意無意中傷抹黑顧宴，就好像……知道她跟顧宴要發生什麽似的？
既然如此，抓住機會，多觀察觀察季澤。
下午下班。
謝照跟顧宴簡單發了消息，按照跟季澤約好的，在ISS公司樓下等他。
之所以這麽招搖，當然是為了招搖，特別是在顧宴面前招搖。
裴京下班遠遠瞧見在車裏打游戲的謝照，噔噔噔跑過來要蹭車。
“拒絕。”謝照眼皮都沒擡，繼續殺怪，輕飄飄道：“我的車，今晚只坐大美人。”
裴京翻了個白眼，對她這種浪跡花叢、玩世不恭的態度十分無奈，趴在車窗上瞅著她殺得火熱的屏幕，撓有興致問：“說說，這回又是哪個大美人？”
“你猜。”
“我不猜。”
“那拉倒。”
“你這是要追人家？車都開到樓下了。”
“你猜。”
“我不猜。”
“那跪安吧。”
裴京挑眉，屬實有點看是哪路神仙能讓謝照把車開到ISS寫字樓下。
這家夥，跟董詞分手後不信誓旦旦說懶得再談感情？覺得沒談戀愛前的Omega可愛得很，談戀愛的Omega簡直是神經病，還沒多久呢？就動搖了？
那邊，顧宴好不容易帶著整個設計組做完絲芙巧克力設計，順利上交，得到了絲芙那邊的肯定，他這才松了口氣讓全組回去好好休息，準備明天再阻止聚餐。
一群人浩浩蕩蕩到了樓下。
遠遠就望見謝照從那輛騷包的車上下來，沖他們笑容滿面招了招手。
顧宴心底咯噔一聲，眼底寫滿了“你到底在搞什麽”的質問，表情一下子變得凝重。
瘋了麽她？這是在公司門口！
隨著Alpha步伐穩健又自信驕傲朝他們走來，他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怎麽辦？怎麽辦？
哪知道謝照徑直走過來，手卻沖他身側的人遞了過去，十分彬彬有禮：“走吧。”
“嗯。”身側的季澤笑逐顏開，嗓音裏夾雜著難以言喻的喜悅，略有幾絲羞澀握住她的手，轉頭對設計部一群人道：“那個，我先走了，拜拜。”
“走吧。”
謝照看了眼一如既往面色冰寒的顧宴，十分禮貌提心道：“顧總監，路上註意安全。”
這話，在旁人耳朵裏就變成了惡毒的詛咒，不免唏噓。
什麽路上註意安全？是巴不得顧總監出事故吧！？
謝顧兩人，關系果然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顧宴哪裏不知道她的意思。
今晚不能載他回家，讓他自己小心著點。
這話一點沒起到叮囑的作用，反而瞧著Alpha和另一名Omega相攜上車，他心情覆雜。
偏偏他沒有任何立場阻止她，暫時又沒法忍受Alpha的觸碰，只能眼睜睜看著Alpha跟其他Omega約會。
Alpha欲求不滿，不會是……要外出找其他Omega吧？
顧宴太陽穴突突突直跳。
“謝總監，不會是在追季澤吧？”
“季澤之前不一直喜歡謝照麽？現在屬於如願以償了吧。”
“看他們的樣子，就是在約會吧。”
“說實話，站在一起，還真養眼……”
“沒見季澤每次看謝總監都一臉花癡樣麽？”
“你覺得季澤能駕馭得住謝照？這不開玩笑麽？估計改天季澤又得哭唧唧。”
“……”
顧宴聽著組員七嘴八舌說著，淡淡撂下一句“我先走了”，然後噔噔噔走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趁著謝照車子還沒開遠，鉆進副駕駛讓師傅跟了上去。
“不要開太近，別讓那輛車發現，也不要太遠，避免跟丟。”
“小夥子，你這是捉奸呢？”
司機大叔也是見過世面的，一年裏總有那麽一兩回會遇到。
顧宴密切註視著前方，聞言抿了下唇，喉嚨裏滾出一個字“嗯”字。
這才拒絕了一晚上，Alpha就找上了別人！
司機大叔一臉同情，不緊不慢跟著。
那邊謝照跟季澤在一間法式餐廳停車，下車後挽著手上樓。
他們遠遠就望見坐在床邊的眼鏡女，有點胖胖的，穿著衛衣，似乎早早就等待著，認出季澤挽著謝照的手時，一臉尷尬。
謝照閑庭信步走過去，朝她友好伸手，大大方方笑道：
“你就是阿澤父母介紹的朋友張瀟吧？我是他女朋友，實在不好意思，阿澤父母對我有些成見，不太同意我們在一起，張小姐就當是朋友聚會，這頓飯我請了。”
“嗨，誰不是被父母催著來相親的呢？”
張瀟起初還挺尷尬和拘謹，聽清楚來意後為這對苦命鴛鴦唏噓了下，豁達寬宏道：“不過，你們也挺不容易的。”
沒想到，這裏面還有棒打鴛鴦的父母。
也不知道該同情他們，還是該同情被耍了的自己？
“希望張小姐，回頭別跟其他人說，不然阿澤會有很大壓力。”
謝照一臉為難說著，嘆了口氣道：“都怪我，買不上三環內的房子，符合不了阿澤父母的要求，”旋即又信誓旦旦沖張瀟道：“不過，我會努力的，就是要辛苦季澤等等我。”
靠！
三環內的房子！
特麽沒三千萬買不上啊！季澤父母這要求也太高了！
張瀟一聽，為這對苦命鴛鴦默哀了下，無比同情應道：“你放心，我回頭絕不說這事兒。”
謝照揚眉，一臉感激。
季澤也沒想到這麽三言兩語就把相親對象給徹底糊弄了，還不會被父母知道。
張瀟知道事情真相也沒多停留，說是不當這電燈泡。
隨後，季澤興高采烈邀請謝照用餐：“說好的，請你吃飯！”
謝照準備功成身退離開，哪知道站在窗邊不經意覷見樓下路燈下站著的人，不是顧宴又是誰？此刻Omega叉著腰在路燈上徘徊，時不時往咖啡廳入口盯。
“好啊。”
謝照唇角微微一勾，挑了把椅子落座，單手拖著臉頰望著他，笑得跟偷了腥的貓似的。
季澤被她的笑晃了晃眼睛，空氣都好像染上幾絲暧昧，他幹咳了聲，輕車熟路叫了服務員點餐，矜持大方跟謝照扯起扈嫣的八卦聊了起來。
“上次你在宴會上贏了扈嫣，第二天她就在社交媒體上發了條消息，你看到了麽？”
“沒註意。”
“哈哈，她說，你沒事兒幹嘛老跟她過不去？然後在下面發了九個飯廳的圖片，問你要去哪個？”
“哪個貴就去哪個。”
謝照跟季澤聊著，十指交叉，食指輕輕敲擊著關節，視線時不時朝樓下瞥。
這回，換Omega著急了。
Omega著急，Omega慌起來。
她反而就不著急，也不慌了。
此時，她好像又掌握了跟顧宴關系的主導權。
又過了十分鐘。
點的餐點陸陸續續上了，謝照十分貼心的為季澤夾菜，也察覺到顧宴擡頭朝這邊看。
她專門為季澤遞了張紙巾擦擦他唇角並不存在的油漬，引得季澤受寵若驚，臉頰微微泛紅，也沒拒絕。
再朝窗外瞥時，顧宴擡腳進了餐廳。
她抿了口果汁，單手撐著頭，暗道Omega果然耐不住性子了，好整以暇等著顧宴上樓，看看他要做什麽。
“這兩天聽說，絲芙好像跟沈傲那邊簽訂好合同，今天設計組把設計案通過了，應該沒幾天就要拍攝廣告了。”
季澤有大一搭沒一搭說著，不時給謝照夾菜。
謝照驀然想起跟沈傲約好昨天見，想的就是絲芙跟沈傲簽約的當口見一面，誰知道昨天全在倒騰顧宴的房子，有些對不起她那位小竹馬，不過轉念一想，鴿子放了無所謂，過兩日就見面了，應該問題不大。
她有些心不在焉，也沒瞧見顧宴上樓，心情略微有些焦灼。
那家夥，到底上來沒？
“今晚，不知道謝總監能不能送我回家？”
季澤看她走神，握住她搭在餐桌上的手笑意灼灼問，他的食指輕輕摸索著謝照手背，勾引意味十足。
這話，就算不問，謝照也是要送的。
然而問出來就變了個味兒，好像不是請她送他回家，而是邀請她去他家。
謝照稍稍回神，抽出手，客氣道：“送，自然是要送的。”
季澤心花怒放，還沒徹底搞清楚她的意思，就見她丟下一句“我去一趟洗手間”，起身朝衛生間而去。
謝照遲遲沒等到顧宴上樓，更沒發現他痕跡，忍不住借口上廁所晃過這樓餐廳，探探Omega的蹤跡。
哪知道走到衛生間，楞是沒瞧見顧宴，不由站在洗手間裏捏捏太陽穴，洗了洗手，嘀咕道：“到底去哪兒了？”
明明看到進餐廳了啊？
等謝照重新回到座位，跟前放著杯此前點的果汁。
她沒找到顧宴頗為挫敗，握著果汁正欲喝，視線稍稍朝樓下一瞥，就望見顧宴正提著棒球棍拼命砸她車。
謝照：“！！！”
謝照：“靠！！”她的愛車！
謝照擱下杯子十萬火急往樓下跑，心臟撲通撲通跳，那可是幾百萬的車啊！
那家夥還真TM下得去手！
對面季澤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望見被她扔下的果汁擰了擰眉，頗有些不甘跺了跺腳，皺著小臉跟了上去。
等謝照和季澤抵達樓下，哪兒還看得到顧宴的影子？
謝照站在愛車前，看著車窗破碎的玻璃，凹凸不平的車身，再看看前視鏡和後視鏡，那瞬間心底拔涼一片，火氣蹭蹭蹭往上冒，臉黑得要滴出水來，深深吸了口氣播了個電話給保險公司和4S店處理。
“謝總監……”
季澤瞧著這情形也是驚訝。
到底是誰？竟然敢砸謝照的車？
“你先回家吧，我不送你了。”
謝照轉身走向附近的地鐵站，頭也不回叮囑道：“註意安全。”
季澤張嘴想說什麽，可瞧見這糟糕的現場，五指緊緊握著，面上一片冰寒。
到底是誰？非要壞他好事！
他氣急敗壞踹了一腳車門，瞬間腳趾疼得弓下腰，疼得“嘶嘶嘶”叫，咬著唇瓣，不經意瞧見車下的貓咪掛飾，毛絨絨的，撈起來嗅了嗅，上面殘存著股薄荷味，還夾雜著股棉花糖的甜味。
*
顧宴進餐廳了。
偷摸坐在謝照背後的卡座上，聽到兩人相談甚歡不說，季澤都暗示謝照約P了。
偏偏那家夥不拒絕不說，還說“送”，“自然要送”，她倒好，來者不拒！
等她去上廁所，他直接下樓走了。
可氣又氣不過，撈起垃圾桶裏扔掉的棒球棍就朝謝照跑車上一通砸，發洩完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家，飯也不吃，氣都氣飽了，坐在出租上眼圈紅紅得，一個勁兒抹眼淚。
司機大叔還是來時那位。
“小夥子，對象出軌了？嗨，哪有什麽？下一個更好，別太難過。”
顧宴淚眼朦朧，梗著嗓子不說話。
他咬著唇掏出手機在社交朋友圈，又氣又想發瘋，連續發了幾條。
【你內褲海綿寶寶實在太醜了！換條內褲吧你！】
【壞蛋！大大大壞蛋！】
哪知道，站在屋門口開門，推開門猝不及防望見面無表情的謝照。
顧宴被嚇了一跳，下一秒被她拽住胳膊拉進屋子，“砰”的一下把門給關上。
他整個人被抵在門上，腦袋兩側是Alpha的手臂，頃刻間將他桎梏住，alpha居高臨下、氣勢洶洶盯著他，鋪天蓋地的酒味信息素籠罩而來，形成不小的壓迫感。
顧宴撞進那雙漆黑如墨的眼，仿佛要將他看穿似的。
他無暇顧及她為什麽沒跟季澤走，滿腔的氣憋著，一點不喜歡她觸碰，拼命推了推，跟炸了毛的貓似的道：“你放開！！”
“放開？”
謝照像聽到什麽好笑的話似的：“讓你繼續砸車麽？”
顧宴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對方身上壓迫感太重，他渾身上下都被狂野的信息素侵染著。
他想躲避觸碰的，可他現在被桎梏著，根本掙不脫。
“你的意思是你要看行車記錄儀，還是覺得我眼睛瞎了，看錯了？”
謝照扣著他下巴，迫使兩人在昬惑的環境裏對視，然而她卻望見他濕漉漉略微薄紅的眼睛，讓她微微一怔。
哭？Omega會為她哭？
顧宴別開眼，不想跟她掰扯。
“還不承認？”謝照把他腦袋掰過來。
顧宴躲避著她的視線，煩躁道：“誰讓你要跟季澤瞎搞的？”
這種被看透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顧宴，你是不是吃醋了？”
謝照捏著他下巴不讓他腦袋亂晃，盯著眼睛咄咄逼人問。
顧宴惡狠狠掐了把她腰間的軟肉，冷冷道：“誰吃醋？你想得美！”
謝照咬著後槽牙疼得楞是沒發出聲，緊緊攥著他作亂的那只手往她身後帶，捧著他的臉，低頭吻住他冰涼的唇瓣。
這一吻將顧宴親懵了，他反應過來掙紮著拒絕她，“你……唔……松開。”
然而身體已然沒兩日那般排斥Alpha，跌宕不安的情緒隨著又兇又劇烈的吻被撫平不少，呼吸被一點點奪走。
跟以往不同，今晚的謝照更為激動和不講道理，顧宴一腳踩在她腳背上，對方疼得吸氣也不放過他，甚至吻得更用力，鋪天蓋地的酒味信息素纏繞著他，卻始終無法讓他主動分毫，他發了狠咬上她唇瓣。
腥甜味瞬間蔓延開。
謝照松開時把人抵在門上，把他雙手死死扣在門上，舔了舔受傷的唇瓣，看著倔強氣惱的Omega道，認真道：“我沒有跟季澤瞎搞，我也沒有打算跟季澤瞎搞……”
顧宴唇瓣還疼著，被桎梏著很不舒服，別開眼不想搭理她。
“宴宴，砸了我的愛車，”謝照語調緩和了些，低頭親吻著他的脖頸，她明顯感覺到懷裏的Omega僵硬了下，松開他的手，雙手抱住他的腰，湊到他耳邊低低道：“你得哄哄我……”
“誰要哄你？！”
顧宴察覺她意圖已然晚了。
Alpha比此前還肆無忌憚釋放著信息素，吻住他的唇繼續做沒做完的事，把人親得暈乎乎的，抱起來就往浴室走。
以前Alpha並不怎麽釋放信息素，可今晚的信息素幾乎包裹著顧宴。
顧宴哪裏抵擋得住？他初次嗅她的信息素就難以抵禦，更別說現在alpha刻意釋放的。
他要被逼瘋了，半推半就稀裏糊塗從了。
然而更為糟糕的是，謝照在他耳邊不斷誘惑著他釋放信息素。
“宴宴，我想聞聞你的信息素……好不好？”
“不行。”顧宴掛在她身上，勉強還有點理智。
謝照啄吻著他的唇，一點不願意放棄，耐著性子愈發賣力哄著：“寶貝，我想聞……給我聞聞……就一點點好不好……”
“不……”
“寶貝，就一點點……宴宴寶貝……”
顧宴咬著唇瓣，視線搖搖晃晃看著天花板，眼眶濕漉漉的，聽著她左一句寶貝，又一句寶貝叫著，更要命的是她有一下沒一下親著後跟腺體，實在要瘋。
“就……一點點……”他某根弦徹底崩斷了，抱住她肩膀把頭埋在她頸窩裏，破罐子破摔道：“不準嫌棄。”
話音一落。
謝照嗅到股淺淡的薄荷味彌漫，裏面夾雜著棉花糖的甜味。
跟在圖書館的味道一樣。
謝照想，原來這種信息素並非獨一無二的。
還有第二個人，跟楚北的信息素一樣，甚至讓她產生一樣的依賴感和親近感。
然而令顧宴更崩潰的是，一開始釋放信息素，Alpha就跟癮君子似的，粘人的訴說著不夠，可憐巴巴的渴望著他釋放更多，顧宴昏昏沈沈的，在她一句句誘哄的話下，根本無法拒絕她的請求。
簡直，瘋了！
整晚，室內彌漫著龍舌蘭和薄荷味，侵染著甜蜜。
約莫淩晨三四點，謝照瞧著昏睡過去的OMEGA，看著他身上斑斑點點的痕跡，才依依不舍吻了下他的額頭，堪堪把人放過，把人抱到浴室洗完澡，她一點不困，摟著Omega心猿意馬看了看，忍不住沖他臉上吹吹風，看他額前劉海搖搖晃晃。
這是她第一次認真看顧宴眉眼，標準的三庭五眼，五官輪廓溫潤，是那種很容易招Alpha喜歡的容貌。
她摸到他身後那道長長的傷疤，細細摩挲了下：“這家夥，到底怎麽弄出這種傷口來的？”
瞧上去，也不像是會引起矛盾那類人。
鬼使神差的，她拍了張他的睡顏照。
拍完後她看著照片笑了下，倏然又察覺到情況似乎不太對勁。
她……還清醒麽？
今天她到底在做什麽？刻意接受季澤的勾搭刺激顧宴不夠，顧宴砸了車她不是索賠，很生氣但又隱秘的高興？還因為今晚顧宴沒拒絕她的求歡……有那麽些開心？
不應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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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照絕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 特別是在AO關系上。
深夜略微思索了下，屬實沒必要為觸碰而煩惱生氣，睡了一覺起床還像前幾日那般哼著歌做早餐, 瞧見睡眼朦朧從臥室出來揉著眼睛的顧宴打招呼, 仿佛什麽也沒發生過般。
“怎麽樣，昨晚睡得好麽？”她將煎蛋放進盤子問。
顧宴穿著貓咪睡衣睡褲, 昏昏沈沈還沒醒的樣子, 聞言懵懂朝她望過來, 停頓了下，似乎沒想到她心情這麽好，含糊應道：“嗯, 還好。”
“洗漱一下，吃飯。”
謝照把早餐擺在餐桌上，像以往那樣催促道。
顧宴淡淡“嗯”了一聲，滿肚子疑惑Alpha態度的轉變。
他進了衛生間簡單洗漱，心底還在嘀咕Alpha不會又想耍什麽花招？
出乎意料的是, 整個早晨謝照都表現得很紳士。
她還像此前那般嘻嘻哈哈的，不主動觸碰他, 言辭欠揍，卻隱秘多了一絲疏離。
謝照邀顧宴搭車去ISS，顧宴婉拒並進了地鐵站。
謝照自討沒趣也沒惱, 驅車抵達ISS, 在停車場湊巧碰到剛停好車下車的季澤，她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下車後熟絡跟季澤打了招呼。
季澤也瞧見了她, 邊打招呼邊迎了上來：“謝總監今天心情似乎不錯。”
“看到你，心情當然不錯。”謝照慣會哄人, 笑意盎然。
兩人不約而同朝電梯門口走，季澤一靠近，似乎嗅到什麽，又不確定朝她靠近三分，嗅了嗅，開玩笑道：“看來，謝總監昨天沒來公司，是有美人相約啊。”
“嘖，這都看得出來？”
謝照言笑晏晏，並不反駁。
“謝總監，你身上還沾著人家的信息素味道呢！”
季澤笑意更深，走進電梯，歪著頭看著她俏皮道：“真不知道，誰又上了你這條賊船。”
謝照揚眉，摁了電梯，笑意不減，“信息素味？”
在Alpha、Beta和Omega共存的世界中，信息素像蒲公英般很容易散落，尋找落腳點。
Alpha和Omega是身體像儲存器般，是最適合信息素停留的地方，alpha和Omega匹配度越高，停留的時間越長，匹配度月底，停留時間越短暫。此外，若是臨時安撫釋放大量信息素，也會造成一周到一個月的信息素殘留，更別說永久標記，身上會始終攜帶著Alpha的信息素。
糟糕，忘記噴信息素清除噴霧了。
昨日忙活了一天，今早又慢悠悠做早餐，觀察顧宴的反應，來時更沒註意。
或許其他Alpha很在意身上是否沾染其他人的味道，但謝照廝混久了，並不十分在意，這也造成她對信息素殘留的遲鈍。
不過，她很好奇一件事情。
她回頭望著季澤鬧有興趣問：“那你說說，我身上的信息素味，是什麽樣的？”
其實，她一直都比較好奇顧宴的味道。
“你沒聞到？”
“這不，想看看你鼻子靈不靈敏麽？”
季澤抱著胸微笑應道：“很清新的薄荷味，就是帶著一點點棉花糖的甜味，要是沒猜錯的話，是混合型信息素，主調是薄荷味，甜味是輔調，我猜，跟謝總監在一起的人，是個很可愛的人。”
聞言，謝照原本漫不經心的臉怔楞了下，插在褲兜裏的手五指緊了緊。
很清新的……薄荷味，帶著……一點點……棉花糖的甜味……
怎麽……顧宴也是這種味道？
薄荷味，怎麽那麽泛濫？
不過，顧宴是不是薄荷味，帶不帶甜味，不重要吧。
“對了，有件事想請謝總監幫忙。”季澤眼睛笑笑的，撓了撓頭像十分煩惱般，用求助的眼神可憐巴巴望著她道：“這件事，想來想去，好像只有謝總監能幫上我。”
謝照望著電梯門，淡淡笑道：“說來聽聽。”
“最近我父母一直在催我相親，我嘛又不是很想，想說，請謝總監幫忙扮演下我的女朋友。”季澤輕嘆了聲：“但看謝總監現在好像有男朋友的樣子，不知道會不會太冒犯。”
謝照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微微側身看他道：“扮演女朋友而已，也不是什麽大事。”
“那你男朋友有意見怎麽辦？”季澤十分憂心模樣。
謝照聳肩：“只是一起玩兒的朋友，不算男朋友。”
季澤恍然大悟，唇角露出幾絲笑意，瞧上去似略微安心了些：“那就好，等事情結束後，我一定請你好好吃一頓。”
謝照但笑不語。
等進了公司，兩人各自回各自部門。
謝照在辦公室落座，翻出筆記本，上面劃掉了公司不少人的名字，最中央比較醒目的是“藺南”和“李一鳴”的名字.
角落裏赫然有季澤的名字，孤零零的在哪裏，左側有中性筆留下的短線，似乎是猶豫過是否劃掉他的名字。
醉酒事件後，謝照密切註意公司裏一切可能陷害她的人。
給他下藥，能安什麽好心？
起初她懷疑藺南、阮星落和李一鳴，然而從阮星落的種種行為看，她對失去一員大將實在沒興趣，再來是藺南和李一鳴，為了讓李一鳴順利上位當上客戶部總監，用下三濫的手段是可能的。
此前，她總覺得忽略了什麽，今天看到季澤，稍稍梳理了下，驀然意識到不對勁。
燒烤那晚，季澤似乎很積極送她回家。
醉酒跟顧宴滾了床單後，季澤腳崴了搭她的車，有意無意中傷抹黑顧宴，就好像……知道她跟顧宴要發生什麽似的？
既然如此，抓住機會，多觀察觀察季澤。
下午下班。
謝照跟顧宴簡單發了消息，按照跟季澤約好的，在ISS公司樓下等他。
之所以這麽招搖，當然是為了招搖，特別是在顧宴面前招搖。
裴京下班遠遠瞧見在車裏打游戲的謝照，噔噔噔跑過來要蹭車。
“拒絕。”謝照眼皮都沒擡，繼續殺怪，輕飄飄道：“我的車，今晚只坐大美人。”
裴京翻了個白眼，對她這種浪跡花叢、玩世不恭的態度十分無奈，趴在車窗上瞅著她殺得火熱的屏幕，撓有興致問：“說說，這回又是哪個大美人？”
“你猜。”
“我不猜。”
“那拉倒。”
“你這是要追人家？車都開到樓下了。”
“你猜。”
“我不猜。”
“那跪安吧。”
裴京挑眉，屬實有點看是哪路神仙能讓謝照把車開到ISS寫字樓下。
這家夥，跟董詞分手後不信誓旦旦說懶得再談感情？覺得沒談戀愛前的Omega可愛得很，談戀愛的Omega簡直是神經病，還沒多久呢？就動搖了？
那邊，顧宴好不容易帶著整個設計組做完絲芙巧克力設計，順利上交，得到了絲芙那邊的肯定，他這才松了口氣讓全組回去好好休息，準備明天再阻止聚餐。
一群人浩浩蕩蕩到了樓下。
遠遠就望見謝照從那輛騷包的車上下來，沖他們笑容滿面招了招手。
顧宴心底咯噔一聲，眼底寫滿了“你到底在搞什麽”的質問，表情一下子變得凝重。
瘋了麽她？這是在公司門口！
隨著Alpha步伐穩健又自信驕傲朝他們走來，他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怎麽辦？怎麽辦？
哪知道謝照徑直走過來，手卻沖他身側的人遞了過去，十分彬彬有禮：“走吧。”
“嗯。”身側的季澤笑逐顏開，嗓音裏夾雜著難以言喻的喜悅，略有幾絲羞澀握住她的手，轉頭對設計部一群人道：“那個，我先走了，拜拜。”
“走吧。”
謝照看了眼一如既往面色冰寒的顧宴，十分禮貌提心道：“顧總監，路上註意安全。”
這話，在旁人耳朵裏就變成了惡毒的詛咒，不免唏噓。
什麽路上註意安全？是巴不得顧總監出事故吧！？
謝顧兩人，關系果然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顧宴哪裏不知道她的意思。
今晚不能載他回家，讓他自己小心著點。
這話一點沒起到叮囑的作用，反而瞧著Alpha和另一名Omega相攜上車，他心情覆雜。
偏偏他沒有任何立場阻止她，暫時又沒法忍受Alpha的觸碰，只能眼睜睜看著Alpha跟其他Omega約會。
Alpha欲求不滿，不會是……要外出找其他Omega吧？
顧宴太陽穴突突突直跳。
“謝總監，不會是在追季澤吧？”
“季澤之前不一直喜歡謝照麽？現在屬於如願以償了吧。”
“看他們的樣子，就是在約會吧。”
“說實話，站在一起，還真養眼……”
“沒見季澤每次看謝總監都一臉花癡樣麽？”
“你覺得季澤能駕馭得住謝照？這不開玩笑麽？估計改天季澤又得哭唧唧。”
“……”
顧宴聽著組員七嘴八舌說著，淡淡撂下一句“我先走了”，然後噔噔噔走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趁著謝照車子還沒開遠，鉆進副駕駛讓師傅跟了上去。
“不要開太近，別讓那輛車發現，也不要太遠，避免跟丟。”
“小夥子，你這是捉奸呢？”
司機大叔也是見過世面的，一年裏總有那麽一兩回會遇到。
顧宴密切註視著前方，聞言抿了下唇，喉嚨裏滾出一個字“嗯”字。
這才拒絕了一晚上，Alpha就找上了別人！
司機大叔一臉同情，不緊不慢跟著。
那邊謝照跟季澤在一間法式餐廳停車，下車後挽著手上樓。
他們遠遠就望見坐在床邊的眼鏡女，有點胖胖的，穿著衛衣，似乎早早就等待著，認出季澤挽著謝照的手時，一臉尷尬。
謝照閑庭信步走過去，朝她友好伸手，大大方方笑道：
“你就是阿澤父母介紹的朋友張瀟吧？我是他女朋友，實在不好意思，阿澤父母對我有些成見，不太同意我們在一起，張小姐就當是朋友聚會，這頓飯我請了。”
“嗨，誰不是被父母催著來相親的呢？”
張瀟起初還挺尷尬和拘謹，聽清楚來意後為這對苦命鴛鴦唏噓了下，豁達寬宏道：“不過，你們也挺不容易的。”
沒想到，這裏面還有棒打鴛鴦的父母。
也不知道該同情他們，還是該同情被耍了的自己？
“希望張小姐，回頭別跟其他人說，不然阿澤會有很大壓力。”
謝照一臉為難說著，嘆了口氣道：“都怪我，買不上三環內的房子，符合不了阿澤父母的要求，”旋即又信誓旦旦沖張瀟道：“不過，我會努力的，就是要辛苦季澤等等我。”
靠！
三環內的房子！
特麽沒三千萬買不上啊！季澤父母這要求也太高了！
張瀟一聽，為這對苦命鴛鴦默哀了下，無比同情應道：“你放心，我回頭絕不說這事兒。”
謝照揚眉，一臉感激。
季澤也沒想到這麽三言兩語就把相親對象給徹底糊弄了，還不會被父母知道。
張瀟知道事情真相也沒多停留，說是不當這電燈泡。
隨後，季澤興高采烈邀請謝照用餐：“說好的，請你吃飯！”
謝照準備功成身退離開，哪知道站在窗邊不經意覷見樓下路燈下站著的人，不是顧宴又是誰？此刻Omega叉著腰在路燈上徘徊，時不時往咖啡廳入口盯。
“好啊。”
謝照唇角微微一勾，挑了把椅子落座，單手拖著臉頰望著他，笑得跟偷了腥的貓似的。
季澤被她的笑晃了晃眼睛，空氣都好像染上幾絲暧昧，他幹咳了聲，輕車熟路叫了服務員點餐，矜持大方跟謝照扯起扈嫣的八卦聊了起來。
“上次你在宴會上贏了扈嫣，第二天她就在社交媒體上發了條消息，你看到了麽？”
“沒註意。”
“哈哈，她說，你沒事兒幹嘛老跟她過不去？然後在下面發了九個飯廳的圖片，問你要去哪個？”
“哪個貴就去哪個。”
謝照跟季澤聊著，十指交叉，食指輕輕敲擊著關節，視線時不時朝樓下瞥。
這回，換Omega著急了。
Omega著急，Omega慌起來。
她反而就不著急，也不慌了。
此時，她好像又掌握了跟顧宴關系的主導權。
又過了十分鐘。
點的餐點陸陸續續上了，謝照十分貼心的為季澤夾菜，也察覺到顧宴擡頭朝這邊看。
她專門為季澤遞了張紙巾擦擦他唇角並不存在的油漬，引得季澤受寵若驚，臉頰微微泛紅，也沒拒絕。
再朝窗外瞥時，顧宴擡腳進了餐廳。
她抿了口果汁，單手撐著頭，暗道Omega果然耐不住性子了，好整以暇等著顧宴上樓，看看他要做什麽。
“這兩天聽說，絲芙好像跟沈傲那邊簽訂好合同，今天設計組把設計案通過了，應該沒幾天就要拍攝廣告了。”
季澤有大一搭沒一搭說著，不時給謝照夾菜。
謝照驀然想起跟沈傲約好昨天見，想的就是絲芙跟沈傲簽約的當口見一面，誰知道昨天全在倒騰顧宴的房子，有些對不起她那位小竹馬，不過轉念一想，鴿子放了無所謂，過兩日就見面了，應該問題不大。
她有些心不在焉，也沒瞧見顧宴上樓，心情略微有些焦灼。
那家夥，到底上來沒？
“今晚，不知道謝總監能不能送我回家？”
季澤看她走神，握住她搭在餐桌上的手笑意灼灼問，他的食指輕輕摸索著謝照手背，勾引意味十足。
這話，就算不問，謝照也是要送的。
然而問出來就變了個味兒，好像不是請她送他回家，而是邀請她去他家。
謝照稍稍回神，抽出手，客氣道：“送，自然是要送的。”
季澤心花怒放，還沒徹底搞清楚她的意思，就見她丟下一句“我去一趟洗手間”，起身朝衛生間而去。
謝照遲遲沒等到顧宴上樓，更沒發現他痕跡，忍不住借口上廁所晃過這樓餐廳，探探Omega的蹤跡。
哪知道走到衛生間，楞是沒瞧見顧宴，不由站在洗手間裏捏捏太陽穴，洗了洗手，嘀咕道：“到底去哪兒了？”
明明看到進餐廳了啊？
等謝照重新回到座位，跟前放著杯此前點的果汁。
她沒找到顧宴頗為挫敗，握著果汁正欲喝，視線稍稍朝樓下一瞥，就望見顧宴正提著棒球棍拼命砸她車。
謝照：“！！！”
謝照：“靠！！”她的愛車！
謝照擱下杯子十萬火急往樓下跑，心臟撲通撲通跳，那可是幾百萬的車啊！
那家夥還真TM下得去手！
對面季澤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望見被她扔下的果汁擰了擰眉，頗有些不甘跺了跺腳，皺著小臉跟了上去。
等謝照和季澤抵達樓下，哪兒還看得到顧宴的影子？
謝照站在愛車前，看著車窗破碎的玻璃，凹凸不平的車身，再看看前視鏡和後視鏡，那瞬間心底拔涼一片，火氣蹭蹭蹭往上冒，臉黑得要滴出水來，深深吸了口氣播了個電話給保險公司和4S店處理。
“謝總監……”
季澤瞧著這情形也是驚訝。
到底是誰？竟然敢砸謝照的車？
“你先回家吧，我不送你了。”
謝照轉身走向附近的地鐵站，頭也不回叮囑道：“註意安全。”
季澤張嘴想說什麽，可瞧見這糟糕的現場，五指緊緊握著，面上一片冰寒。
到底是誰？非要壞他好事！
他氣急敗壞踹了一腳車門，瞬間腳趾疼得弓下腰，疼得“嘶嘶嘶”叫，咬著唇瓣，不經意瞧見車下的貓咪掛飾，毛絨絨的，撈起來嗅了嗅，上面殘存著股薄荷味，還夾雜著股棉花糖的甜味。
*
顧宴進餐廳了。
偷摸坐在謝照背後的卡座上，聽到兩人相談甚歡不說，季澤都暗示謝照約P了。
偏偏那家夥不拒絕不說，還說“送”，“自然要送”，她倒好，來者不拒！
等她去上廁所，他直接下樓走了。
可氣又氣不過，撈起垃圾桶裏扔掉的棒球棍就朝謝照跑車上一通砸，發洩完攔了一輛出租車回家，飯也不吃，氣都氣飽了，坐在出租上眼圈紅紅得，一個勁兒抹眼淚。
司機大叔還是來時那位。
“小夥子，對象出軌了？嗨，哪有什麽？下一個更好，別太難過。”
顧宴淚眼朦朧，梗著嗓子不說話。
他咬著唇掏出手機在社交朋友圈，又氣又想發瘋，連續發了幾條。
【你內褲海綿寶寶實在太醜了！換條內褲吧你！】
【壞蛋！大大大壞蛋！】
哪知道，站在屋門口開門，推開門猝不及防望見面無表情的謝照。
顧宴被嚇了一跳，下一秒被她拽住胳膊拉進屋子，“砰”的一下把門給關上。
他整個人被抵在門上，腦袋兩側是Alpha的手臂，頃刻間將他桎梏住，alpha居高臨下、氣勢洶洶盯著他，鋪天蓋地的酒味信息素籠罩而來，形成不小的壓迫感。
顧宴撞進那雙漆黑如墨的眼，仿佛要將他看穿似的。
他無暇顧及她為什麽沒跟季澤走，滿腔的氣憋著，一點不喜歡她觸碰，拼命推了推，跟炸了毛的貓似的道：“你放開！！”
“放開？”
謝照像聽到什麽好笑的話似的：“讓你繼續砸車麽？”
顧宴冷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對方身上壓迫感太重，他渾身上下都被狂野的信息素侵染著。
他想躲避觸碰的，可他現在被桎梏著，根本掙不脫。
“你的意思是你要看行車記錄儀，還是覺得我眼睛瞎了，看錯了？”
謝照扣著他下巴，迫使兩人在昬惑的環境裏對視，然而她卻望見他濕漉漉略微薄紅的眼睛，讓她微微一怔。
哭？Omega會為她哭？
顧宴別開眼，不想跟她掰扯。
“還不承認？”謝照把他腦袋掰過來。
顧宴躲避著她的視線，煩躁道：“誰讓你要跟季澤瞎搞的？”
這種被看透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
“顧宴，你是不是吃醋了？”
謝照捏著他下巴不讓他腦袋亂晃，盯著眼睛咄咄逼人問。
顧宴惡狠狠掐了把她腰間的軟肉，冷冷道：“誰吃醋？你想得美！”
謝照咬著後槽牙疼得楞是沒發出聲，緊緊攥著他作亂的那只手往她身後帶，捧著他的臉，低頭吻住他冰涼的唇瓣。
這一吻將顧宴親懵了，他反應過來掙紮著拒絕她，“你……唔……松開。”
然而身體已然沒兩日那般排斥Alpha，跌宕不安的情緒隨著又兇又劇烈的吻被撫平不少，呼吸被一點點奪走。
跟以往不同，今晚的謝照更為激動和不講道理，顧宴一腳踩在她腳背上，對方疼得吸氣也不放過他，甚至吻得更用力，鋪天蓋地的酒味信息素纏繞著他，卻始終無法讓他主動分毫，他發了狠咬上她唇瓣。
腥甜味瞬間蔓延開。
謝照松開時把人抵在門上，把他雙手死死扣在門上，舔了舔受傷的唇瓣，看著倔強氣惱的Omega道，認真道：“我沒有跟季澤瞎搞，我也沒有打算跟季澤瞎搞……”
顧宴唇瓣還疼著，被桎梏著很不舒服，別開眼不想搭理她。
“宴宴，砸了我的愛車，”謝照語調緩和了些，低頭親吻著他的脖頸，她明顯感覺到懷裏的Omega僵硬了下，松開他的手，雙手抱住他的腰，湊到他耳邊低低道：“你得哄哄我……”
“誰要哄你？！”
顧宴察覺她意圖已然晚了。
Alpha比此前還肆無忌憚釋放著信息素，吻住他的唇繼續做沒做完的事，把人親得暈乎乎的，抱起來就往浴室走。
以前Alpha並不怎麽釋放信息素，可今晚的信息素幾乎包裹著顧宴。
顧宴哪裏抵擋得住？他初次嗅她的信息素就難以抵禦，更別說現在alpha刻意釋放的。
他要被逼瘋了，半推半就稀裏糊塗從了。
然而更為糟糕的是，謝照在他耳邊不斷誘惑著他釋放信息素。
“宴宴，我想聞聞你的信息素……好不好？”
“不行。”顧宴掛在她身上，勉強還有點理智。
謝照啄吻著他的唇，一點不願意放棄，耐著性子愈發賣力哄著：“寶貝，我想聞……給我聞聞……就一點點好不好……”
“不……”
“寶貝，就一點點……宴宴寶貝……”
顧宴咬著唇瓣，視線搖搖晃晃看著天花板，眼眶濕漉漉的，聽著她左一句寶貝，又一句寶貝叫著，更要命的是她有一下沒一下親著後跟腺體，實在要瘋。
“就……一點點……”他某根弦徹底崩斷了，抱住她肩膀把頭埋在她頸窩裏，破罐子破摔道：“不準嫌棄。”
話音一落。
謝照嗅到股淺淡的薄荷味彌漫，裏面夾雜著棉花糖的甜味。
跟在圖書館的味道一樣。
謝照想，原來這種信息素並非獨一無二的。
還有第二個人，跟楚北的信息素一樣，甚至讓她產生一樣的依賴感和親近感。
然而令顧宴更崩潰的是，一開始釋放信息素，Alpha就跟癮君子似的，粘人的訴說著不夠，可憐巴巴的渴望著他釋放更多，顧宴昏昏沈沈的，在她一句句誘哄的話下，根本無法拒絕她的請求。
簡直，瘋了！
整晚，室內彌漫著龍舌蘭和薄荷味，侵染著甜蜜。
約莫淩晨三四點，謝照瞧著昏睡過去的OMEGA，看著他身上斑斑點點的痕跡，才依依不舍吻了下他的額頭，堪堪把人放過，把人抱到浴室洗完澡，她一點不困，摟著Omega心猿意馬看了看，忍不住沖他臉上吹吹風，看他額前劉海搖搖晃晃。
這是她第一次認真看顧宴眉眼，標準的三庭五眼，五官輪廓溫潤，是那種很容易招Alpha喜歡的容貌。
她摸到他身後那道長長的傷疤，細細摩挲了下：“這家夥，到底怎麽弄出這種傷口來的？”
瞧上去，也不像是會引起矛盾那類人。
鬼使神差的，她拍了張他的睡顏照。
拍完後她看著照片笑了下，倏然又察覺到情況似乎不太對勁。
她……還清醒麽？
今天她到底在做什麽？刻意接受季澤的勾搭刺激顧宴不夠，顧宴砸了車她不是索賠，很生氣但又隱秘的高興？還因為今晚顧宴沒拒絕她的求歡……有那麽些開心？
不應該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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